「哈哈哈哈哈。」
「在仙山当农夫?真奇葩。」
「真不知道这样的人凭什么当长老。」
「可能是……凭我年纪大?凭我活得久?」
一道不和谐的声音忽然插进小弟子们你来我往的讨论声中,几个小弟子被吓得一个激灵,纷纷惊恐地望向来人,既而手忙脚乱地行大礼。
「修丶修竹长老?!」
蒲忻澜笑眯眯地道:「你们要是能活到我这个年纪,你们也能当长老。」
他这话说的倒是真心实意,但几个小弟子听来就非常的阴阳怪气,个个噤若寒蝉,一动不敢动。
蒲忻澜吓唬完小弟子,也并不想真的叫他们难堪,便道:「这年不年节不节的,行这么大的礼做什么?快起来快……」
他话还没说完,就被一道清泠的女声打断了:「谁教你们的在背后嚼尊长的舌根子?怎么,练个功把四维八德都练到狗肚子里去了?」
「呃……郎遥……」
蒲忻澜刚说两个字,郎遥随即抬高了音量把他的声音压了下去:「从你们入门第一日起,我就告诉你们何为『尊师重道』,我仙山一门向来没有什么必须恪守的戒规,但必须守礼,守徳!让你们记住这四个字可是苛责你们了?!」
小弟子们连连摇头。
「不是的,先生,我们错了。」
「这是第一回,若再有一次,立刻返回仙山清观堂受戒,给修竹长老道歉!」
「修竹长老对不起!我们错了!再也不敢了!」
蒲忻澜咳了声道:「没事没事,也不是……」
「默诵清静经三百遍,」郎遥随手甩了一道阵法,「以此为戒,可有异议?」
蒲忻澜看着几个小弟子蔫头耷脑地走进了阵法,把后面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。
他和郎遥一起往河边走去,最后还是没忍住道:「都是孩子嘛,这个年纪好奇心旺盛很正常,没必要和小孩子计较嘛。」
郎遥道:「你计不计较是你的事,我教不教训是我的事,二者并不冲突。」
蒲忻澜无法反驳:「好吧,但愿他们不会因此记恨上我。」
郎遥淡淡道:「不会,我仙山弟子断不会做出此等小人之事。」
蒲忻澜点点头,摸着下巴道:「我同意你说的,不过,这种事情还是分人吧。」
郎遥瞥了他一眼,蒲忻澜立即话锋一转道:「不会不会,孩子们都孺子可教,定不会走上弯路,嗯,肯定不会。」
「行了你,脏水泼在你头上,你倒是比谁都心大。」郎遥懒得跟他掰扯,拿了张饼堵住了蒲忻澜的嘴。
蒲忻澜咬着饼唉声叹气道:「唉,这荒郊野岭的连口热汤都喝不上。」
「有口吃的你就知足吧,这次出行本来就没准备口粮,这里除了你没人天天吃饭。」郎遥揶揄道。
蒲忻澜蹲到河边的一块石头上,看着河面上荡漾的倒影道:「好的,我现在很知足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