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滴。
两滴。
……
她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,深吸了一口气,然后……踩着房顶径直朝主院奔去。
一身破碎,却朝最锐利的尖刀迎面冲去。
决绝,孤勇,没有丝毫的犹豫。
这时,一道柔弱的女声飘来“母亲,都是儿不孝,让你担忧了。”
只是听这声音,都知道有多知书达理,温婉端方。
云禧在主屋的房顶坐下,掀开了一匹琉璃瓦。
果然看到了一纤细的女子正满面泪痕。
那模样,真真是梨花带雨让人肝肠寸断,
盈盈一拜的姿态更是无可挑剔。
知书达理温婉端秀,这才是整个江远侯府想要的嫡亲大小姐的模样。
而不是她这种乡野出生,胸无墨水,像武夫玩剑弄枪,粗鄙不堪,一言一行都是他们不喜的样子。
侯夫人和侯爷满脸激动,赶紧扶起了叶祈乐“这哪里是你的错,都是那该千刀万剐的周婆子……”
范稷,也就是云禧曾经的二哥赶紧说道“娘,这样的大喜的日子莫要说晦气的人。”
说完,心疼地看向叶祈乐“妹妹,这些年的确受了苦。”
见范子石没动,唤道“大哥,你傻站着做什么?过来看看,这是咱妹妹……”
云禧偏了偏头,慢慢将视线挪到了范子石身上。
跟她一样,屋子里江远侯府这一脉至亲的人都望着他。
范子石像是才惊醒过来似的,上前走到几人身边,对着叶祈乐说道“这些年你受苦了……”
“大哥可是太激动了?快叫妹妹,这才是我们真正妹妹。”老二打趣道。
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范子石终究还是开口唤了声“妹妹。”
云禧愣了愣神。
熟悉的呼唤却已经不再是她。
是啊,她不是江远侯府的大小姐,和他们也再无任何瓜葛,那……她的亲生父母是谁呢?
屋内,一家人皆大欢喜的亲切对话与她再无干系。
为了怕她这个外人横生事端,甚至需要用铁链锁住双手,水米不给饿上两天。
在这场大团圆的热闹里,没有人想起她,也没有人关心她是不是会被饿死渴死,而她却从未怀疑过他们,始终想的是如何救他们。
她甚至想的是谁敢伤害他们,她就杀谁。
佛当杀佛,神挡杀神,就算是当朝天子,即便与天下人为敌,她也会不惜一切代价救他们。
他们是她的家人,即便瞧不起她对她无比失望……可她从未怨恨他们丁点,虽然无法改变自己让他们一次次失望,可她在心里一直承他们的好。
为了不再让他们难受,为了让他们开心,她都想好了啊,去从军,即便刀头舔血万分艰险马革裹尸……
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,要骗她用铁链锁她,饿她?
在他们眼里,她粗鄙蛮横到甚至不通一丝道理吗?
她虽然出身微末,可养父母将她教得很好,虽然……不是他们喜欢的样子。
他们……怎么能这样对她?
受伤的手无意识地撑在琉璃瓦上,云禧丝毫也没注意到几滴鲜血正挂在手腕上摇摇欲坠。魔·蝎·小·说·MOXIEXS。。o。X。i。exs。&