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昼皱眉叹息一声:“朕也听说了,哪件事明明是裴见戚的错,有些人偏偏要扯上母后。”
韩旭听皇兄这态度,心下就松口气,眼巴巴的看着皇兄求他为母后正名。
韩昼作凝眉思索状,半晌才一拍手道:“有了,朕过几日再给母后补一次寿宴,大家自然就明白这件事与母后无关,也就不会在背后编排母后了!”
韩旭点头,皇兄的办法显然比外祖父的办法合理多了。外祖父让母后自尽,无非是想彻底置裴见戚于死地。同时,谢家就成了彻彻底底的受害者,哪怕以后他篡位当了皇帝,也会有人同情他。
这在外祖父看来,或许是值得的。但韩旭绝不会允许他如愿。
“坊间之所以谣言四起,一是因为大家本就对宫闱秘事好奇,二也是因为朕对表兄的处置没个最终定论,等本月十五大朝会上朕与百官商议定对表兄的处置结果,也就没人再胡乱猜测了。”韩昼道:“偶尔有几声议论,也不必放在心上,只要朕一如既往孝敬母后,等母后百年之后,让她与父皇同穴而葬,也就足以证明母后这一生品行如何了,你说是不是?”
韩旭听得一个劲点头,高兴起来,皇兄不但想出了解决办法,还说以后要一直孝敬母后。有皇兄这句话,他就放心了。
他又忍不住问:“皇兄打算如何处置裴见戚?”他说着不由鼓起脸颊,“您不会还想让他继续当摄政王吧?”
这回轮到小皇帝脸上露出烦恼神色,“朕倒是想让他总揽朝政,可他如今名声太差,官员们未必愿意听他的。朕再一意孤行任用他,到了史官笔下,不就成了任用奸佞权臣的昏君?”
“是啊是啊!”韩旭心说皇兄总算明白了。
“但他确实有功,朕也不好因为这点小事就喊打喊杀。”韩昼道:“到朝会上朕再与官员们商议吧,反正这事儿也不是朕一个人能做得了主。”
韩旭知道皇兄还要听外祖父的,他不想皇兄才摆脱裴见戚,又被外祖父摆布。
可他身上毕竟也有谢家血脉,不可能帮着皇兄对付外祖父。只能提醒皇兄,“皇兄虽还未亲政,却也该学着做决断了。”
系统小光球听了都不由感叹,在原剧情里要和小皇帝争夺皇位的吴王,短短几个月竟如此信任小皇帝。“吴王也太好哄了吧。”
韩昼忍不住摸了摸弟弟的脑袋,不错,是个听话的小孩。
上辈子韩昼对听话的兄弟们就很好,只要他们不碰皇权,不仗势欺人,别的他都由着他们。
皇家本就亲情淡薄,遇上听话的兄弟,当然要珍惜。
裴见戚被禁足后,曾多次往宫里送奏折,一开始是说自己那天酒后不清醒,得罪了太后,并无恶意,言辞恳切的认错。后来见小皇帝没有任何回应,他就说自己那样做其实有难言之隐,须得当面与陛下解释。
还是没有回应。
裴见戚一度怀疑消息根本就没送到宫里,但看守王府的侍卫统领本就与他相熟,宫里那边的禁军同样是他的人,不可能故意把他的折子压下来。
他实在没办法,就让人往赵昌元和王成孝等裴党官员府上送消息,让他们帮忙递折子给陛下。
韩昼看着桌上那一叠厚厚的奏折,全是裴见戚用各种法子让人地进来的。
他随手翻了翻最上面一本,这是王信今早带进来的。
裴见戚在奏折中表示,那天的事情是天大的误会,他当时没有解释,实在是怕伤害到长公主。
韩昼心下冷笑,他以为提到长公主,自己就算没原谅他,也会疑惑,让他进宫来见。
可惜韩昼一点都不好奇,随手放下奏折。
裴见戚又等几日,仍没有任何消息。
他现在后悔莫及,当初自己若是直接承认自己爱慕长公主,说不定根本不会有这么严重的后果。
他思来想去,又给长公主写了封密信,送去王成孝府上,让王信想办法递给长公主。
王信不知道裴见戚对长公主的那点心思,只当他是让长公主帮着说情。
王信仍原封不动把密信呈给陛下。
韩昼等王信走后才拆开那信,裴见戚还特地用了带香味的花笺。
韩昼嫌弃地皱皱眉头,以为花这点小心思就能讨好长公主?在他心里,长公主就是连这点世面都没见过的姑娘吗?
信上的字倒是俊秀挺拔,先是表达了一番对长公主的爱慕之情,然后又说自己那日酒后情难自禁,喝到了喜欢的梨花白,就想给长公主尝尝,谁料小内侍误会了。他绝无羞辱长公主的意思,那么做都是因为对长公主用情太深,时时刻刻想着长公主。
字里行间言辞倒是极为恳切,但韩昼却是冷笑一声,让人去请韩若年过来。
韩若年这几日时常去慈宁宫尽孝,她主动承认自己思虑不周,别人反倒不好说她是有意为之了。
太后面对她自然没什么好脸色,一是因为裴见戚的事情,二也是因为给张才人晋升位份。偏偏这两件事太后都不好摆到台面上说。也只能话里话外拿长公主的婚事威胁她,意思是不管怎样,她的婚事都要太后做主。
韩若年一点不怕,弟弟做不了主,才会是太后做主。但现在的弟弟不再是任人摆布的小孩,她也就不用担心了。
而且因为裴见戚,她现在对男女情爱稍有抵触,生怕男子都和裴见戚一样。打心底里不想早早谈婚论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