陛下比自己想得聪明,但到底年纪小,眼光不够长远。以为可以借刀杀人,却没想到自己这把刀,转而就会对着小皇帝。
当下,自己要做的就是当好陛下的刀,趁着裴见戚被禁足的这段时间,找出裴见戚更多罪证。让他从此无法回到朝堂。
与此同时,慈宁宫内,谢母刚刚安慰好女儿。
“虽说可以趁着今日之事打压裴见戚,但娘娘的名声也多少会受到影响。”谢母见太后冷静下来,就分析道。
“清者自清,而且有脑子的人都知道,哀家和裴见戚不可能有什么。这明明就是裴见戚故意挑衅。”太后道:“哀家要是忍了,日后才是真的说不清呢。”
谢母想了想,“既然这件事已然闹大,不如将裴见戚的罪名彻底定死了,一旦陛下有息事宁人的想法,娘娘就去先帝陵前哭诉。”
这就是要逼着小皇帝处置裴见戚。一旦太后去先帝陵哭诉,裴见戚就是千夫所指的罪人。陛下在这样的舆论压力下,绝不会让裴见戚继续当摄政王。
太后点头,又忍不住回想今日之事。“哀家总觉得韩若年并非表面上那么单纯,她像是明知哀家会发怒,还故意将酒菜呈给哀家。”从前的长公主不懂事,但自从今年夏天以来,这姑娘成熟不少。掌管宫务以后,更是挑不出什么错。
谢母冷哼一声,“她不但知道裴见戚此举不妥,而且知道娘娘的名声会因此稍受牵连,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,故意把娘娘发怒的原因点出来。”
谢母经历的多,长公主这点小心思根本瞒不过她。
太后一怔,也才回想起来韩若年解释的那番话。她气得银牙暗咬,“这姐弟俩反应倒是快,想借机打压裴见戚,同时也让哀家承受些风言风语。他们姐弟俩做好人。”
谢母笑道:“无妨,他们这是自寻死路,没了裴见戚,你父亲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。”到时候那姐弟俩不就任凭他们拿捏了?
话音未落,有小内侍来宣读陛下对此事的处置结果。
母女俩听完,更加确定她们的猜测,小皇帝是想利用这件事打压裴见戚。
太后不由冷笑,“真怕陛下他回过神来,悔得肠子都青了。”
谢母道:“因此娘娘一定要逼着陛下尽快给裴见戚定罪,与此同时,你父亲和下面的人也会尽快搜集裴党罪证。”
母女二人又商议了几句,天色不早,便先离开了。
韩旭知道母后今日受了委屈,早就到慈宁宫来等着安慰母后。母后要和外祖母单独叙话,他便在偏殿等着。
在儿子面前,太后又不免委屈地红了眼眶。
“母后,别难过,皇兄已经下旨处置了裴见戚,也算替您出气了。”韩旭安慰道。
“只是禁足怎么够?”太后用帕子拭了拭眼角,“要不是你皇兄一再纵容裴见戚,他怎么会这般大胆?”
韩旭深以为然,皇兄在摄政王面前确实太乖顺了。
“要是坐在皇位上的是你,为娘也不会受这样的委屈。”太后道。
此刻望着母后略显憔悴的面容,韩旭心中有那么一瞬动摇。如果自己是皇帝,至少可以保母后无上尊荣。
摄政王被禁足的消息当晚迅速在官员中传开,口谕中虽没明确说原因。但有女眷在场的人家都知道怎么回事,纷纷把消息送给相熟的人家。
这事儿多少带了几分暧昧色彩,年轻的摄政王酒后对太后不敬,是故意挑衅,彰显自己的权势还是真对太后有那种不轨的想法?
这消息从勋贵人家传到普通官员家中,又从官员家中到了街头巷尾。
到了百姓们口中,挑衅就完全变成了调戏。
还有人分析的头头是道,摄政王又不是傻,在太后寿宴上找死。说不定二人早就勾搭上了,只是这回寿宴是长公主主持,小内侍觉得不妥,就把酒菜先呈给长公主。
至于百姓们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细节,那当然是公侯府邸里那些下人讲的详细了。
年轻摄政王和寡居的美貌太后……啧啧……这皇家丑闻不免让人浮想联翩。
“消息传得太快了!这样虽然彻底毁了裴见戚的名声,太后的名誉也受损了啊!”
谢文升父子这几日忙着给裴见戚罗织罪名,过了几天才从家中仆人口中听到街头巷尾的传闻时,终于意识到事情不对。
“这都是裴党那些人搞的鬼,想趁机把太后也拉下水。”谢文升咬牙,文人最重名声,他听到这些传言就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。
“父亲不必在意,坊间传言不足为惧,只要陛下不信就没事,等日后小外甥当了皇帝,这些风言风语也就不算什么了。”谢潮安慰父亲。
“不行,为了吴王,太后的清欲也不可受损分毫。”谢文升想了想,起身亲自去了季家。
季淳刚刚从宫里回来,正与谢夫人用晚膳,母子二人不料谢文升会这时过来。
谢文升对着外孙,难得和颜悦色,先是温声问了下小皇帝这几日的言行。
季淳道:“陛下被摄政王气的不轻,我听见他和王信嘀咕,这次要让摄政王长点教训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