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沈潋来说,她已经不怎么满足简单的偷情了。
她想光明正大点。
但就是这样不切实际的想法才让她觉得这段关系该停止了。
***
拍戏拍了快一个月,沈潋兢兢业业,*战战兢兢,没想到最后还是不免俗套地被导演叫去了陪酒。
都是出来混的,沈潋哪里不知道导演和制片人的意思,无非就是觉得她长得好看罢了,这么好的一个花盆在金主过来巡视的时候确实是应当摆出去。
沈潋想拒绝,但她一个连番位都排不上号的小啰啰哪里有资格说“不”?
打不过就摆烂。
这是沈潋出道四年坚持不变的原则,反正只要自己一口菜不吃,一口酒不喝,一件衣服也不脱就没有人能拿她有办法,大不了让她滚蛋。
正好,违约金还不用赔了。
不过学习能力超强的她也在顶级打工人小何那里学了一招:傻笑。
在饭桌上沈潋全程都是和小何如出一辙的傻笑,哪怕别人开黄段子开到了她头上她也一脸天真无邪的傻笑,问什么她都只是笑。
笑久了制片人也觉得沈潋活该不红,一点捷径都不想走,哪里是想混娱乐圈的样子。
怕金主不开心,对沈潋忍无可忍的导演终于让沈潋早点滚蛋。
沈潋二话没说起来就走,出包间的时候她听见女一娇滴滴的声音在对金主说着敬酒词。
她倒也不是觉得不屑,娱乐圈这种地方,无论男女,说难听点地想要爬上去,要么就是把自己变成赘婿,要么就是把自己变成鸭子。
没有例外。
要是有的选,风华正茂的女一何必赔着笑脸叫比自己爹还大的老男人叫大哥呢?
沈潋现在还能既不当赘婿也不当鸭子,归根结底是她对名利没有那么渴望,身上还有点读书人的傲气,但要是再待久一点,她也不清楚自己哪天去做鸭子,哪天去做赘婿。
从会所出来的时候沈潋看见了正蹲在墙角等自己的范爻,大窑子虽然嘴巴是个广口瓶,也没什么情商,但她对自己在意的人是真的好。
她本来可以去读博士的,但听到沈潋差点被自己的助理送到了投资商的床上后,二话没说就过来给沈潋当跟班了。
心情很不好的沈潋过去叫范爻,开口第一句话就是:“你说要不我不混圈了吧?”
范爻蹲久了腿也麻了,站起来的时候差点直接给沈潋跪下了,“不混就不混啊,我最近摆地摊一天能赚七八百呢。”
挺高的,就是在京北这个鬼地方也就刚刚吃饱饭。
看沈潋表情不好,范爻问,“他们占你便宜了?”
“姐能让他们占便宜?”
“也是,能的话你早比项诗文火了。”当时沈潋会被换,无非就是因为她不愿意陪人睡觉,去做鸭子。
“咱们还有多少钱?”沈潋问。
“十七万多点。”两个人手挽着手往剧组的酒店方向走,范爻算了算,“还完最后一笔债之后还能剩个两三万吧?”
她挺开心的,“两三万咱们去河钢买套房子,那边房子便宜,两三万就能买个套二。”
“你不读博了?”沈潋问。
“不读了,摆地摊姐也是学历最高的那一个。”
沈潋好半天都没有说话。
范爻知道她心里不痛快,便道,“早知道我当时就不把烧杯砸导师头上了。”
不然就不用赔七十万,害得沈潋跟她天天勒紧裤腰带还债了。
“那你还是砸他吧。”沈潋道。
范爻确实当年差一点就可以读了博士的,但她运气不好,遇上的导师是个老阴鳖,范爻读博的手续还没有办完就让范爻给自己白打工。
白打工也就罢了,还看上了范爻的脸蛋,结果遇上了个硬茬子,范爻一烧杯差点把对方干破相。
事闹大了,比起一个刚刚硕士毕业还不是正式博士的学生,学校当然要保桃李天下的教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