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昭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思,走到桌边,将那红纸递给景黎:“你来挑吧,我们参加完婚宴再离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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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彦安和阿易的婚宴定在十日后,就在临溪村举办。
村中迎娶双儿鲜少像这样大操大办,事实上,能嫁到这地方的双儿大多都是买来的,在家里的地位连个侍妾都不如,更别说什么婚宴了。
陈彦安这样做,就是为了告诉乡里,阿易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正妻,不能随便欺负。
余下几日,景黎忙前忙后张罗婚事,整天往外头跑,上心得仿佛是自己嫁女儿。
天色渐晚,景黎才回到家里,一进门就闻到熟悉的饭菜香味。
“今天晚饭是你做的?”景黎问秦昭。
秦昭:“鼻子挺灵。”
现在有阿七帮忙,加上秦昭忙于别的事务,很少亲自下厨。阿七厨艺是不错,但景黎一直还是更喜欢秦昭做的东西。
景黎忙了一天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,殷勤地去后厨拿碗筷。
却看见灶台里有些信纸焚烧后的残渣。
景黎问:“京中来信了?”
“嗯,边吃边聊吧。”秦昭帮着他把饭菜端上桌,才不紧不慢道,“顾长洲下午刚把信送来,是京城那边的消息。”
景黎咬着筷子,眼也不转地盯着他看。
秦昭平静道:“消息里说,圣上患病已经一月有余,这段时间的政务全都送到后宫,由太后负责处理。”
景黎轻轻“啊”了一声。
太后,就是当年和秦昭夺权的那位皇后。
“所以,小皇帝的病……和太后有关?”景黎问。
“还不清楚。”秦昭道,“听说这些年太后鲜少摄政,一心吃斋礼佛。这次是圣上亲自下了圣旨,加上百官请愿,希望她代为处理政务。”
景黎:“我不信。”
他一直无条件相信秦昭,在他眼里,皇帝和太后都有伤害秦昭的嫌疑,都不是什么好东西。
“这里头究竟有什么问题,恐怕要等我们进了京才会知道了。”秦昭给他夹了点菜,语调依旧平稳。
景黎问:“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?”
“担心什么?”
景黎“唔”了一声:“担心这些事情啊,总觉得里面牵扯的东西好复杂啊……”
“担心也没有用啊。”秦昭道,“我们如今距离京城有千里之遥,那里发生什么,我们要至少半月后才会知道。一来一回,就是一个月,干涉不了的。”
“也对。”
景黎抿了抿唇,小声道:“对不起呀,是我想要留下来。我们在村子里多呆这么多天,还不知道京城的局势会怎么样变化……”
“无妨,陈家对我有恩,我理应留下。”秦昭顿了顿,又道,“而且,最近这些倒是提醒我了另一件事。”
景黎:“什么?”
秦昭道:“陈彦安都知道该给心爱的人一个体面盛大的婚宴,这一点我不如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