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能懂……”
她还记得太傅的喃语。
“我也有女儿,今年就要八岁了……”
病弱的脸上绽出一抹温暖的笑意,像是突然就被注入了什么光亮。
“可调皮了,疯起来气得人头疼,乖巧的时候,又那么惹人心疼……”
“我好想念她啊,”戚令珍说着,渐渐哽咽了声线,“也不知,这样艰难的世道……她该如何,走下去呢……她还那么小,是那么需要人保护的年纪……”
“她刚出生那会儿,小小的一团,比猫儿大不了多少,”
“适逢我初入仕途,正为着大业忙碌不休,根本分身乏术,照顾不好她,”
“生下她,才两个多月,我就得扮上男装,起早贪黑地奔波公务,白日里没法给她喂母乳,一时也找不到合适的乳娘,”
“我就只能狠下心,断了她的喂养,只拿羊奶喂她,要她及早适应离了娘的生活,”
“一开始,她不习惯羊奶的味道,一直哭闹,我弄不住她,”
“听她哇哇大哭的时候,我的心也好像碎成了好多片,怎么拼都拼不起来,”
“饿了好长时间才吃,又好不容易才哄睡,缠得人好累,看见小小的她在我怀里又觉得好可怜,”
“有时候也会烦躁,会觉得苦闷煎熬,会迷茫于这样的生活,”
“可是……当我抱着她,亲吻她,听她牙牙学语,最后依赖地叫我娘……看她总拿,她觉得最好的东西,喜滋滋地送给我……一切好像,都没那么苦了……”
“孩子的命,是母亲给的,”
“可有时候……母亲的命,也是孩子给的……”
—
梅花台,内殿。
“抬起头来,”元珺炆冷幽幽的嗓音从主位传来,带着回音,“离本宫近点。”
戚窈窈听话地走近,抬头。
“记得自己是谁吗?”
窈窈摇头,懵然眨眼。
前方,元珺炆目光幽邃,嘴角挂着似有似无的笑,又问,“那,还记得什么?”
窈窈只是摇头。
忍,她最擅长的就是忍,既在昙璿忍了十年,也能在元珺炆眼前继续忍下去。
若要骗过别人,必须先得骗过自己,她不断在脑中说服自己:我不记得我是谁,什么都不知,白纸一样。
“那就留在本宫身边吧,本宫给你个代号,叫——促织。”
窈窈赶忙点头。
“小咬儿,”元珺炆的声音充满玩味,“本宫这样唤你……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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