瑟琳娜有些焦急地问出了这句话,在她意识不到的位置,翡翠色的瞳孔里透出了一丝不应有的怜悯。
“轰!”
天花板塌下了一角,房屋的梁柱同时出现了诡异的白色腐蚀。
“我们一起去死吧,麻烦您了,女神大人。”
奥托轻轻地翻了翻身子,不顾瑟琳娜愠怒中带着慌张的眼神,缓缓地舔上了她的足背,声音里带着完全放开的享受感:
“这是我的森魔法,专门腐蚀木头的白腐菌。”
“您真的是个好人,下辈子再做您的奴仆吧。”
“…”
瑟琳娜望着那些被森魔法的木质封住的门窗,依旧沉着的头脑想明白了逃生的无望,本想用力踢开奥托脑袋的心突然软了下去,“面包专家…你确实是个有趣的人。”
“谁是面包专家?”
一个女人的声音。
“出发!”
雪精灵的声音。
温度骤降导致白腐菌失去了活性,房屋的崩塌骤然中止,被冻脆了房门被轻易地踢出了一道裂口,进而完全破碎。
“呵呵呵…没想到是个这么痴情的小伙子诶!”
看着正卧倒在地,捆着瑟琳娜的足部而忘情舔舐着的奥托,梅蜜笑得闭上了眼睛,“这么粗鲁大概不会受我家妹妹的欢迎~不过事情会发展成这样,说明你没有辜负我的期待把那两个小错误找出来了,真不错!”
“喂!”
瑟琳娜黑着脸注视着没被斗篷遮挡住的鲜艳红唇,这样开朗的弧线证明了这是一张非常阳光的笑脸,“别废话了!”
“好好好~”
梅蜜一边点着头,一边要对奥托弄出的根系使用魔法。
在她动手之前,奥托不舍地自行解开了束缚,舌头也早在梅蜜破门而入后就乖乖地缩了回去,四肢摆成大字躺在地上。
闭上眼睛,他想,若是一天前的自己一定会哭个不停,而现在的自己只想放声大笑,笑命运的无常和奇迹的伟大,笑自己身为人类的幸运和不幸,笑那些令人开怀和捧腹的展开,笑大相径庭却又循序渐进的春夏秋冬。
“那个…想问一件事情,”
俯下身子,梅蜜揭开了自己的兜帽,扒拉开了奥托的眼睛,金色的波浪型卷发与艳红的性感双唇一把揽住了他的视线,成熟女体那馥郁的浓香一下子令奥托有些如痴如醉,蓝色的瞳孔在丹凤眼中流转,一粒泪痣更是带着一种隐晦的魅惑感,望着奥托有些发痴的眼睛,梅蜜接着问道:
“看你这么瘦弱,应该不像什么爱吃肉的人呀,为什么呢?”
奥托没有回答,他不想让这句话成为自己的遗言。
“呀~看来猜对了,”
梅蜜笑着捏了捏他的脸,俯下身子轻轻地吻了一下奥托的脸颊,这让他感到耳根骤地发烫,“你和我一样,是个喜欢观摩别人享受美味的人呢?”
瑟琳娜用静电清理了一下衣服上的一点灰尘,将白色的头发往后撩了撩,拽着梅蜜往外走去,她没有回头,轻轻地摇了摇食指,奥托腿上的电精灵便再次让他的全身都感到一种诡异的麻痹感,他只好满地打滚作为缓解,“下次再见面的时候,让我看看你的执念能做到多有趣的事情吧,我的、主人。”
“再见~”
被拖着后领的梅蜜将兜帽罩上,挥舞着双手向奥托道别,“凉了的史多伦才是最棒的!”
她们消失在了这个漫长的夜里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只有这样而已吗?“超常”的敌人果然深不可测。
人类(我们)又何尝不是另一种“超常”的存在呢?
想到这里,奥托一个鲤鱼打挺出了门,顾不得上半身的赤裸,把树皮揣在兜里,提起裤子,赤脚奔跑在大街上。
哈诺斯特区之所以是特区,是因为要满足富人和显贵享受物质生活的强烈诉求,所以一般没有宵禁。
这天,零零碎碎的灯光里,几个醉酒的学生看见有个白发赤脚、瘦得如同厉鬼一样的东西一边发出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呜咽声,一边绕着学院跑了好多圈,最后消失在了去两个街区远的警署的那条马路上。
哈诺斯特区的都市传说称它为“银毫马猴”,说他是被黑魔法腐蚀、堕入魔族的契约者。
这个谣言直到学者奥托关于黑魔法理论的驳论被广为接受、他被任命为特区学院精灵语学科的特聘教授之后才被彻底破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