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非这么做,高高在上的驸马爷会管这事儿?若非这么做,你会知道这件事?若非这么做,柴荣和衙门里那些废物点心才不会管这些冤案。”
“闹大了,才有人管,才有人看。”陶靖指甲嵌进肉里,“没了脑袋,才是最安全的,谁知道谁是谁。只要确认杀人者是谁,死的是哪家的女儿,不重要。”
他重复着,似是也在提醒着自己:“不重要,都不重要。杀了林荣轩才重要,必须要杀了他。”
说着,陶靖便想冲出去。
早有准备的程思嘉和先前假扮林荣轩的暗卫一起,上前按住了他。
“别动,老实点儿。”暗卫狠狠踹了一脚在他腿窝。
陶靖被迫跪在地上,挣扎:“程思嘉你不是最许正义的,放开我,放开我,我要报仇。”
程思嘉不语,抬头望了望一直没说话的祁晟,还有好整以暇看过来的傅景修,手中微微用力。
“狼崽在哪?”
“怎么,在你眼里,那些畜生的命比人命还重要!你还是镇妖司的伏察吗,半点血腥全无,女人就是女人,不堪大用。”
这话时媱不乐意听了。
怎么还带骂人的,还一连骂了两个人,妖怎么了,女人又怎么了,谁也没吃你家大米啊。
她立刻驳斥:“你口口声声说人命重要,为何还要将我绑去燕园,你可知,若非我有自保的能力,早就死在了狼妖爪下。”
是,你为妹妹报仇,但报仇是以旁人的性命为根本,就是错的。
“还有,你说妖是畜生,可这个畜生,也是因为和你一样,失去了兄弟姊妹,才下的山,杀的人。你若真觉得林荣轩做的不对,就赶紧将狼崽藏在哪里说出来,好叫他们团聚,不然,你和他有什么两样。”
陶靖瞪大双眼,觉得她说的不对,又不知从何处反驳。
干巴巴道:“不一样,它们是妖,妖和人怎么能相提并论。”
时媱还想再说些什么,祁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,无声的安抚着。
他看向狼狈的陶靖,心中说不上喜怒。如果是前世的他,或许会认同这些观点,并一腔热血的陪着复仇。
但现在的他,没有半点涟漪。
没有迁怒陶靖杀之解恨,已经是最大的克制。
如果时媱真的出事,那么谁也别想活,所有人,所有生灵都归于涂炭才好,都是虚假的。
不然,他又怎么会重来一世?
“如你所说,不重要。妖也好,人也罢,都不重要。杀人不重要,砍下头颅不示身份,也不重要。那活着的人总重要吧,听说,你母亲已经食不下咽三天了。”
“你是谁?”陶靖警惕的问,“你怎么知道我家的事,你把我母亲怎么了。”
“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,就敢绑架我身边的人。”祁晟淡漠的睥睨着他,语气平直。
“陶司捕,林荣轩可以死,必须死。”他淡淡道,“这点我以镇妖司指挥使的身份向你保证。”
不等陶靖从他的身份中反应过来,祁晟继续道:“但前提是,你要将燕园中发生的所有勾当一一道出,作为人证,我会保下你的命。”
“那么,究竟是谁允许你偷售妖丹的,是孟抚使,还是陆副抚使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