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孤玄:“皇姐能想明白就好,天色已晚,皇姐才带了这么几个人出行,今晚跟朕一同回宫居住吧。”
这是连公主府也不让她回了,脚下东西还没藏好,她心七上八下。
自己没打算轻易脱身,梗着脖子故意道:“长安在圣上治理下,夜不闭户,路不拾遗哪里会有危险,进宫多有不便,我就不打扰圣上安寝。”
宫里寝殿没有一千也有八百,怕打扰他安寝?贺孤玄眸光变的幽深,明知道她有事瞒着自己,还是顾及一母同胞之情,没想到她不领情。
想到生母,他笑了笑,笑意不达眼底,准备给她最后个台阶下:“前些日子宫中整理旧物,翻出好些儿时旧物,其中就有皇姐的,不如一同前去,省的朕一人睹物思人。”
话到这个份上,她不能拒绝,给了李书颜一个眼神,缓了脸色也笑道:“那就一起去瞧瞧,前几日做梦还梦到小时候的事。”
依着贺元琳的心智,哪会不知道圣上别有用心,刚才那番作态李书颜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。
先是身形微晃,接着身子一歪,虚不受力般,直接跪倒在地上,还趁机行了个礼。
这套动作行云流水,贺元琳心头微震,不等贺孤玄动手,眼疾手快弯腰去扶她:“既然腿脚不便,圣上不会怪罪的。”
两人借着衣袍遮掩,李书颜顺手把东西塞到鞋子里。
东西体积不小,刚才在泥地里踩着就硌脚,这会塞到鞋里,滋味更是一言难尽,她起身后,装都不用装,一只脚虚不受力,站的歪歪扭扭。
贺孤玄盯着两人没开口。
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,贺元琳已经不敢跟他对视,这会只想快点把李书颜送回去。
顶着发麻的头皮:“我许久没去看你,还不知道你的腿到了夜里是这个样子,你还是早些回去让李院判看看免的落下病根。”
贺元琳扶着她往外走:“我还要进宫去看有趣的玩意,就不送你了,你一路小心。”
李书颜也不敢去看身后那人,一瘸一拐点头道:“我知道,刚才从集市上过来还没回去报信,家里不知道乱成什么样了。”
“那得赶紧回去,”两人一唱一和,实际上只有彼此知道两人心跳有多快,交握在一起的手上全是湿漉漉的汗水。
到了旧宅门口,李书颜跟贺元琳对视一眼,双双撇开眼去,不用回头也知道他就跟在她们身后虎视眈眈。
还得再演一会,她装作腿脚不便的样子,艰难走向马车。
贺孤玄越看越不是滋味,那伤是孙三所致,虽然不是他的本意,但是自己曾经说过,事急从权,若没有他的授意,孙三也不会有胆子下手,倒要好好问问到底下了多重的手,害她时至今日还会旧伤复发。
贺孤玄逼近她身后。
只听到两声惊呼,不等她反应过来,贺孤玄拦腰把她抱上了马车:“既然李院判这么久不能把你治好,也不用再费时费力,今日正好一同到宫里来,朕找人来给你好好看看。”
贺元琳脸色一变,情急之下脱口而出:“万万不可?”
“怎么?”贺孤玄抱着人站在车上,居高临下,眉目间一片冷意。
眼看就要上马车,没想到前功尽弃,李书颜受惊不小,本来自己跟他前尘往事一笔勾销,应该井水不犯河水才是,可是这会贺元琳面有难色,只好轻声道:“我还没通知李家人,他们会担心。”
这还不好办,薛崇光很有眼色,立马吩咐下去:“去李家送信。”
“等等,”贺孤玄准备把人抱进马车,李书颜一只手死死扒着车壁,冲着薛崇光喊道,“有劳薛统领,就说我去公主府了。”
贺孤玄侧过头看了她一眼,神色不虞,进宫是什么不能见人的丑事不成?
李书颜撇过头去就是不看他。自己那点破事闹的李家人尽皆知,要是被他们知道她又搅合到宫里去,除了李如简乐见其成外,其他人恐怕要夜不能寐了。
贺元琳呆呆看着两人同进了一辆马车,脑子乱成一团乱麻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