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他没发声,贺元琳还是读懂了他未尽的话语,最后分明说的是傅长离三个字。
她思考了一瞬,想着是不是在诓自己,正犹豫不决。傅长离怕他耍什么花招,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:“你到底要说什么?不如就由我转达公主也是一样。”
话音刚落,“傅长离,”薛兰音的声音在安静的牢里显的奇高无比,她用手拨开覆在面上的青丝,面目狰狞,“真的是你,傅长离,真的是你,你害死了我的晋王,你不得好死!”
杀子仇人就在眼前,她伸长手臂挥舞:“傅长离,哈哈哈,傅长离,就是你,杀人偿命,杀人偿命!”
狱卒上前用鞭子抽了两下牢门:“闭嘴,一刻不得消停。”
贺元琳随口问道:“不是说太医一直在给她医治吗?怎么还是疯疯癫癫的样子。”
“太医一直没断过,平日里偶尔会有安静的时候,也不知道是好了还是没好。”
自从知道圣意,谁会一直关注一个要死的人,给她医治也不过是想让她多受些折磨,贺元琳不再多问。
薛寒松见她又闹了起来,怕把人招来,直接跪到地上:“我求你,快过来一些,我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说。”
“老二!”薛青柏见不得他这幅样子,声音犹带威严,“起来!”
他是败了,却不悔。
薛寒松已经顾不上这么多,再不说他怕这辈子再没有机会。
刚才不是没想过直接告诉傅长离,或许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,他突然并不想让他知晓自己的身世,就这样活下去没什么不好。
至少锦衣玉食,有佳人相伴。算是他这个不称职的爹最后一丝善意。
贺元琳至少不会害他,万一以后东窗事发。。。
她慢慢挪了两步:“有话快说。”
双手用铁链锁着,只能小幅度移动,自己靠过去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。
“再近一些,”他大哥耳力惊人万一被他听见就大事不妙。
薛兰音突然冷笑一声:“不用靠太近,让我来告诉你就是。”原本佝偻着的腰直了起来,一双眼睛满是怨毒,“我知道他要说什么。”
“三妹,”薛寒松抬头,“你清醒了?”
薛兰音看也不看他:“你不就是想说傅。。。。”
薛寒松用尽全力抓在她手臂上:“三妹,难道你毫不顾忌兄妹之情。”
“他杀了我的晋王!他杀了晋王!”薛兰音盯着牢外两人,晋王死了,薛家完了,大家都不用活,凭什么他还能再外面逍遥自在。
“傅长离他是。。。。。”薛兰音声音戛然而止,双手死死去扒扼住她喉咙的手。
“唔,唔。。。”她眼珠子外凸,脸色憋的青紫,用尽全力也发不出一丝声音,长长指甲嵌进他肉里,掐着脖子的手纹丝不动。
狱卒见状,大喝一声:“松手,你快松手。。。”大喊大叫,连滚带爬跑去拿钥匙。
“别怪我,我也是逼不得已,”他们三人肯定活不成,要是让她说出来,傅长离必死。手背被抓的深可见骨,他像是失去了痛觉。
薛青柏用仅剩的一只手站起身,拽着栅栏,大声喝道:“薛寒松,你疯了。”
狱卒找到钥匙,吓的面无人色,开门时手抖的几乎拿不住。
薛寒松手腕处被铁链生生磨下一块肉下来,手背更是惨不忍睹,狱卒进去用力掰都没掰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