剥下外裳,里面是男子血热的骨肉,习武之人浑身滚烫,越发衬得她手指冰凉。
兴元帝骨架高大,如墨玉雄山,后来因情消瘦,又染上了爱自残的毛病,人便显得薄了些,但薄的只是肌肉,他粗大的骨头架子还在,一摸上去,那些骨头硬邦邦的硌手。
柳烟黛先处理的是胸膛上的伤口,一条横劈下来的伤,伤口里还有深绿色的草汁,不知道是什么毒。
南疆多毒,各种药粉样的毒,或者涂抹到刀上,或者涂抹到箭上。
这些药材都是随地取材、简易制作的东西,并非是十分昂贵的毒药,虽然到不了见血封喉的地步,但是也能让人的伤口腐烂生疮,甚至有一些药粉里面混了一些虫子的卵,只要依附到人身上,大概半个时辰左右就会孵化出来。
到时候生了虫,就会直接扎根在肉里,吃人血肉,继续产卵,那个时候的人就很难救了,只能切掉被虫蛀过的肉,就算是都切下来,人也会来一场大病。
所以,受伤要趁早治好。
柳烟黛便拿出专用的挑刀,在伤口上将毒粉先刮下来,细致的在一堆血肉里扒出来每一点虫卵,然后糊上一层解毒的药膏,再糊上一层止血粉,最后包扎起来。
伤口不大,不需要用药线来缝,只是伤口多,要密密麻麻一个一个去处理。
最上方是胸膛,往下是腰腹,再往下是两条腿。
处理到腰腹的时候,柳烟黛的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的伤口上,坐在胡凳、伏低身子在他上方来,细致的盯着他的腰看。
她在看他的伤,他在看她。
此刻外头的天色也黑了,帘帐一垂下来,将帐篷内与旁物分割,似乎谁也不能进来打扰,帐篷之间就只剩下一片烛火萦绕的光芒,静静的照耀着他们的脸。
从他的角度看过去,只能看到她的侧脸,她白,侧脸肉嘟嘟的,面颊处泛着一点粉,一缕头发从发鬓间松散下来,垂在她的面颊处,她微微一动,那一缕头发就也跟着动,发梢稍微垂下来,落到了兴元帝的腰腹间。
好痒。
骨肉里滋生出冲动,后脊渐渐发麻,分明他人是躺在这里的,但是他却觉得自己的魂魄被高高抛上云端。
抛起、落下,从不曾由他自己来掌控,失重感与酥麻包裹着他,他本能的想要追寻,想要靠近,想要体会更美好的一切。
兴元帝之前喝过的那些壮阳药在这一刻派上用场了,他的身子不受控的绷紧,绷紧,绷紧。
这一点变化,柳烟黛浑然未觉,反倒是将兴元帝惊到了。
他知道柳烟黛不喜欢这样,之前就因为他总是馋柳烟黛身子,强迫柳烟黛,使柳烟黛跟他闹了好大的别扭,置他的气,才会将柳烟黛逼成那样。
他现在不敢了,以至于当他发生些细微变化的时候,他将自己惊出一身汗来。
该争气的时候从来都不行,不该争气的时候怎么就不肯低头呢?
这要是让柳烟黛瞧见了,定然会更讨厌他。
她已经很讨厌他了,他不能让她更讨厌他。
而这时候,柳烟黛正好转身去拿需要的银针。
兴元帝就趁着她拿针的功夫,一低头,对自己的亲兄弟饱以老拳。
废物东西,老实点啊!
怎么说呢……兴元帝对自己的亲兄弟一向心狠手辣,不管是二皇弟,还是二弟,他都打的毫不留情。
如果二弟能说话的话,这个时候,二弟一定会爆发出一阵怒吼。
又让我老实点又给我喂药是怎么回事啊!不行你把我割了得了!
——
等柳烟黛拿着银针回过头时,就看到刚才还好好的兴元帝突然间满头是汗的弓起来身子,喉咙里都冒出隐忍的闷哼。
“你怎么了?”柳烟黛吓一跳,心说该不会是什么毒发作了吧?她抬手去掐兴元帝的脉搏,没把出来什么毒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