耶律光眼神微眯,再火光映照下,遥撵车架赫然显现。
遥撵以铁链缚身固定,右手铁钩勾住车栏,左手犹在挥舞令旗。
耶律光刚要催马前冲,周遭突然涌现数万敌军,他们分做两批,一万火箭指天,一万竟然直接用火把点燃了周围枯草,随后将火把一扔,怒吼着直冲耶律光千军。
“耶律光,今日你我就一同下地狱吧!”遥撵仰天大笑,声音中满是畅快和复仇后的快感。
耶律光看着四周的大火和滚滚浓烟,知道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用自己为数不多的时间,死死拖住数万敌军,给萧兀纳和拔里黑齿争取突围时间。
心中有了计较,耶律光仰天大笑,声震火海:“本太子的头颅就在此处,有胆就来自取!”
言罢,领兵直冲敌群。
火云压阵,赤龙卷地。
耶律光银枪挑落三支火箭,枪尖扫过烈焰竟带起丈余火舌。马蹄踏碎焦骨,冲锋势头不减分毫。
恰在此时,突见五名刀盾手结阵阻路,耶律光暴喝如雷,长枪贯入盾缝隙猛然上挑,连人带盾甩向半空,那盾手坠入火堆之时,枪杆已横扫劈断另外二人胫骨,度之快,力道之猛,令人瞠目。
“拦我者死!”耶律光纵马踏过哀嚎敌兵,甲胄缝隙渗出缕缕血雾。
眼看着距离遥撵越来越近,忽有铁蒺藜阵破土而出,战马吃痛,耸立嘶鸣。
耶律光心下一惊,马上凌空翻身,靴底踏碎两颗头颅借力前冲,银枪顺势穿透一敌军皮甲,竟将那人直接钉在枯树干上。
与此同时,西北角杀声骤起,萧兀纳率军破围而至,当即分出萧氏青壮继续突围,自己则是领兵协助耶律光围剿残军。
耶律光虽然落地,却不退反进,枪出如龙直指遥撵车架。
遥撵亲兵结对上前,三柄斩马刀同时劈下,耶律光长枪横挡刀锋,顺势右腕急转,枪尖自下而上挑飞敌将下颌,那头颅还挂着惊愕,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坠入火海。
遥撵在车架上厉声长笑,铁链因为四肢抽搐,哗啦作响:“耶律光,你太子之位今日算是到头了!”
耶律光冷笑一声,周身杀气更盛,为节省体力,他忽然弃枪于地,反手抽出腰间长刀。长刀挥舞,如若毒蛇吐信,专击甲胄接缝。
一时间,遥撵亲兵被他杀得血雾蓬起,敌军接连倒地,遥撵亲兵所剩无几。
恰在此时,火光中突现寒芒,七尺长的透甲锥破空而至。
耶律光侧身避让,长刀缠住锥柄猛地一敲。使锥敌将被巨力震得踉跄前扑,耶律光欺身而上,夺锥在手,反手掷出三十步外。
那锥携风带啸,在周围亲兵震惊的目光中,直直钉入了遥撵亲兵队长的胸膛。
耶律光此时白已染作赤红,战至此时,已过一辰,他再不留力,右脚勾回银枪,枪杆横扫击碎拦路战马头颅,奔至距车架三丈时,刚要挺枪上前,却被二十名长刀手再次拦住了去路。
耶律光怒吼连连,纵身一跃,人在半空,枪作棍使,砸碎三颗头颅后,借力再起,落地时长枪如电,旋身突刺七枪,枪枪自下颚贯入敌脑,前路为之一空。
遥撵双目充血,死死注视着一步步走来的耶律光,眼眸中不甘、仇恨交织一处,化作赤红。
耶律光毫无废话,银枪突至,直刺其胸,却被其精钢护心镜所抵挡。
耶律光冷喝一声,弃枪登车,匕用力刺向遥撵脖颈,却被其突然掀起的铁链缠住右腕。
二人贴身肉搏,骨裂声清晰可闻,遥撵已断一臂,全身更是抽搐痉挛,只能张口咬向耶律光咽喉,耶律光头槌相迎,瞬间将遥撵的鼻骨撞碎。
旋即,反手拔出遥撵腰间短刃,自肋下斜插心脏,遥撵双目圆瞪,气绝身亡。
耶律光取回银枪,挑飞遥撵氏军旗,倚靠在车辕,看着南方析津府方向,气力全无,愣愣出神。
恍惚间,耶律光突觉周身冰冷,自南方忽现一身着嫁衣的女子,耶律光努力瞪大眼眸,却怎么也看不清她的模样。
半晌,耶律光神思飘散,喃喃自语:“小妹这身九凤嫁衣,好看呢。”
战至三辰,敌军皆绝,萧兀纳破围而入,见太子银枪拄地,白羽没镞,甲胄尽赤。北望析津而笑,忽折如松。
亲军裂裳裹骸,叠躯为墙,斥候前出十里,万军皆百,长歌汤谷,报丧入京。
青禽口大火弥漫,残枪指京,其锋犹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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