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已经了!四门守军都在往这里赶。”亲兵大声回应。
正说话间,突然无数黑点穿透石灰,直扑兵群而来。
当其冲的便是少年身旁的亲兵。
一颗铅弹瞬间穿透他的脖颈,亲兵瞪圆了双眼,双手下意识地捂住脖子,可鲜血还是如喷泉般从指缝间涌出。他的身体剧烈颤抖,嘴里出“嗬嗬”的声音,仿佛想要说些什么,却再也无法出声。
片刻,他从马背上重重摔下,溅起一片石灰。
少年目睹这一幕,瞳孔骤然收缩,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恐惧和愤怒。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,又一颗铅弹擦着他的脸颊飞过,火辣辣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过来。
少年握紧缰绳的手微微颤抖,迅抢过亲兵的盾牌,高举身前,砰砰砰的声响击打在盾牌之上,听得少年心惊肉跳。
此时,火绳枪持续射击,铅弹如雨点般密集地落入骑兵群中。
有的战马被铅弹击中腿部,前蹄瞬间跪地,将马背上的骑兵狠狠甩了出去,随后便被倒地的战马砸中,身体不断抽搐;有的骑兵被铅弹击中胸口,整个人向后仰倒,自马背上跌落在地,被惊慌的战马不断踢踏,惨叫不绝。
少年环顾四周,到处都是士兵和战马的尸体,石灰与鲜血混在一起,形成一片诡异的泥泞。幸存者们在石灰中四处逃窜,出惊恐的呼喊。
“都别慌!举盾!冲击火器阵地!”少年声嘶力竭地喊道。
少年乃梁王耶律斜轸嫡子,鹰扬军五品将军,年少有为,将门虎子,在军中威望极高。
号令既下,残存鹰扬军齐声高呼‘举盾’,奋不顾身的冲向阿耶朗火枪兵阵地。
阿耶朗回身,见数千铁林军正朝东门围堵而来,耳边响起杨炯交代的第二条,趁着敌军尚未合围之际,撤退至民居打巷战。
这般想着,刚要下令三千兵向民居撤退,却见前方民居处竟然涌出数百铁林军,他们动作迅,将拒马置于街道各处,甚至于在主要路口处,还铺上了绊马索,显然是早有防备。
阿耶朗钢牙紧咬,大声怒吼:“还有多少轰天雷?”
“三百!”亲兵大声呼应!
“快,我掩护你们!冲上城头,给老子将城门绞开!引兵入城!”阿耶朗当机立断,权衡利弊后,做出了当下的最优解。
“是!”士兵大声怒吼,眼现疯狂,翻身下马后举着火绳枪,扔着轰天雷,直奔向城头的绞盘房。
“二傻子!你找死!”少年大吼一声,人还未出石灰,声已先至,紧接着,一绳镖突现,直取阿耶朗前胸。
“耶律饽饽,老子今天就要了你的命!”阿耶朗大吼一声,侧身闪过这刁钻一击,纵马前冲,挥刀相迎。
耶律饽饽策马冲出,一声怒喝,绳镖绕头一圈,裹挟着尖锐的破空声,镖头直取阿耶朗心口。
阿耶朗暴喝一声,手中长刀猛地横扫,刀风凌厉,出刺耳的尖啸,誓要斩断这刁钻的绳头。
耶律饽饽手腕一翻,绳镖诡异变向,擦过刀身,直刺阿耶朗身后一名火枪兵。
“噗”的一声闷响,绳镖穿透火枪兵咽喉,那士兵反应不及,鲜血如注般喷涌而出,身体轰然倒地。
阿耶朗见状,目眦欲裂,纵马向前,长刀自上而下,携万钧之力劈砍而下。
耶律饽饽反应极快,侧身一闪,长刀擦着他的衣衫划过,却不想,巨大的力道将他座下战马的马头直接斩断。马头与马身分离的瞬间,鲜血如喷泉般迸射,战马前蹄跪地,出一声凄厉的嘶鸣。
耶律饽饽飞身而起,空中绳镖缠腰,接着旋转,绳子迅缠向阿耶朗脖颈,用力一扯,阿耶朗慌忙下马闪躲镖头,反手竖刀格挡,绳身紧紧缠上刀身,两人同时力,僵持不下,双目相对,火花四射。
“二傻子!你永远都是被老子踩在脚下的蝼蚁!”耶律饽饽咬牙切齿。
阿耶朗眼眸陡冷,大声怒吼:“耶律饽饽,今日我就要将新仇旧恨全都跟你算清楚!”
“下贱东西,以前我可以将你踩在脚下凌辱,现在依旧能!”
耶律饽饽言罢,突然松手,阿耶朗因用力过猛,身体向前一个踉跄。
耶律饽饽趁势欺身而上,绳镖在他手中如灵动的巨蟒,瞬间击中阿耶朗身旁两名火枪兵。
一名火枪兵腹部中镖,绳镖穿透衣物,在他肚皮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,肠子瞬间涌出,他惨叫一声,捂着肚子瘫倒在地;另一名火枪兵肩膀被击中,绳镖带着尖锐的倒刺,撕开皮肉,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。
阿耶朗稳住身形,大吼一声,长刀如狂龙出海,横斩而出,刀气四溢,大有移山填海之势。
“艹!还是他妈的一股子傻劲儿”耶律饽饽大骂了一句,接连后退数步,方才避开这凌厉的一击。
二人缠斗之际,周围不断有士兵被殃及。
有的被绳镖缠住脖颈,窒息而亡;有的被长刀砍中手臂,断臂“啪”地掉落在地,断臂上的手指不断抽搐,
耶律饽饽深知阿耶朗力大无穷,不能与之正面硬拼,于是脚下步伐灵动,绳镖如毒蛇般不断刺向阿耶朗的下盘和咽喉,招招阴狠毒辣。阿耶朗则凭借自身力量,大开大合地挥刀抵挡,势势崩山裂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