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南院军并未慌乱,催马近前,长刀频出,纷纷砍向山颇也先周身。颇也先反应极快,侧身一闪,长枪回挑,又将另一名南院军骑兵挑落马下。
与此同时,南院军侧翼的骑兵迅搭弓射箭,密密麻麻的箭雨朝着山北军攒射而去。
山北军护卫士兵举起盾牌抵挡,“砰砰”之声不绝于耳,不少箭矢被盾牌挡住,可总有流矢射中山北军士兵的身体,一时间山北军亦死伤惨重。
另一边,杨炯率领着金花卫如同一把利刃,在南院军后方来回穿插厮杀。
杨炯手持长刀,左劈右砍,所到之处,南院军士兵纷纷倒下。
南院军见杨炯如此悍勇,迅放弃原来游动击战术,纷纷向杨炯聚拢而来,试图将这士气之源率先解决掉。
只见,一名南院军士兵从背后猛的窜出,长枪直刺杨炯后心。
一旁的沈高陵见此,眼眸一冷,大喝一声,手中马槊全力挥下,那马槊裹挟着千钧之力,砰的一声巨响,正砸在这士兵后颈之上。
士兵只觉一阵剧痛传来,身体不受控制向前倒去,口中鲜血激喷,意识瞬间消散。
杨炯一边厮杀,一边留意着周围的情况,见此场景,大笑出声:“哈哈哈,神通!今日就让他们看看咱们长安纨绔的风采!”
“哈哈哈!你这兄弟好不地道,灭国的事从来不找我,这次兄弟我不请自来,说什么也要抢下这灭国头功!”沈高陵大笑着回应,兄弟重逢,让他畅快不已。
杨炯刚要出声回应,却瞥见南院军有一队骑兵正护送着耶律拔芹折返向东,他心中一紧,南院军可以不要,但是耶律拔芹一定要握在手中,只要有耶律拔芹这个人,自己就可以装扮成南院军进入析津府,这也是杨炯为什么奋不顾身去救耶律拔芹的原因。
想到此处,杨炯大喝一声:“随我去抓耶律拔芹!”
金花卫众人齐声应和,迅朝着那队骑兵冲去。
此时的耶律拔芹,身处战场中央,周围喊杀声、惨叫声交织在一起,让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。
她原本只是想摆脱被人摆弄、算计的命运,却没想到会陷入如此惨烈的战场之中。看着眼前的南院军士兵为了保护自己,一个接一个地倒下,耶律拔芹心中愧疚不已,让她突然间有些迷惘:自己做的这些真的对吗?
就在这时,一根流箭直直射向耶律拔芹的后心,一南院兵见此,大吼一声,飞身扑了过来,箭矢瞬间穿透了他的胸膛,士兵倒地,呕血不止。
那士兵倒在耶律拔芹马下,嘴角却依旧扯出一丝微笑,断断续续地说道:“公主……您……一定……不会有事的!”
话还没完,万马踏身,这士兵瞬间陷入泥土,血肉模糊。
耶律拔芹眼眸瞪大,眼眶一热,泪水夺眶而出。
恰在此时,一股温热的触感自脸上传来,耶律拔芹浑身一颤,下意识的抹了一把脸,待看清手中那一抹刺目的鲜红之时,那颗心瞬间一颤,整个人止不住地颤抖。
她抬头看向鲜血喷来的方向,只见一名南院军士兵被山北军砍中胳膊,鲜血如注般飞溅四处,可南院军却凭借着强大的意志,竟然猛的将这山北军拉下马来,两人相互扭打,以最原始的方式肉搏厮杀。
一瞬,一人死于流矢,一人死于后续士兵的补刀,生命转瞬即逝。
耶律拔芹整个人呆立在原地,听着耳边的喊杀声和惨叫声,看着一个个生命在自己眼前倒下,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真切的体会到战争的残酷和不讲道理。
她突然意识到,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争许是因自己而起,若再继续下去,不知还会有多少人丧命,多少人因自己而死。
想到此,耶律拔芹深吸一口气,大声呼喊:“停下!都停下!”
然而,战场的喧嚣声震耳欲聋,士兵的喊杀声此起彼伏,她的声音根本掀不起任何波澜,双方士兵全都杀红了眼,眼里只有眼前的敌人,只有对生的渴望。
耶律拔芹见此,用力咬了咬牙,再次提高音量,喊道:“我命令你们,停战!”
就在耶律拔芹奋力呼喊之时,杨炯已经带领金花卫冲了过来,随手一刀砍倒几名南院军士兵后,大喊道:“耶律拔芹,我看你往哪跑!”
耶律拔芹听见这声音,转头看去,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喜色,张嘴大声喊道道:“杨炯,快让你的人住手!这样下去,我们双方的人都会死于这场无意义的战争!”
杨炯看着耶律拔芹,见她一脸血污,满是焦急之色,满是警惕道:“你这人嘴里没一句实话!”
耶律拔芹闻言一愣,旋即咬咬牙,一手按住马背,大腿一荡,整个人马上旋体,莲足轻踩,直立于马背之上。
耶律拔芹极力控制着身躯的颤抖,大声朝周围的士兵呼喊:“都停手!我让你们停手!”
杨炯见此,愣愣看着耶律拔芹,此时的她如若一朵被血污泼洒的星芹花,独立于寒风之中,身形虽然细小,却凭借着坚韧的躯干,迎风摇曳,柔弱中满是坚强,配上她那绝美地面容,简直是这残酷战场最靓丽的一道风景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