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手够不到背后的毛巾,只能气鼓鼓地转来转去,和个困在水里的小泥鳅似的,弄得水花四溅。
看得一旁沐浴的妇人们都笑开了:“姑娘,擦背这种事啊,还是请个人好了。”
“没事啊,我就习惯自己来。”
陶夭打着哈哈,心里泛着嘀咕。
不然你们免费帮我擦?不收钱就行!
她扫了眼面前白花花的妇人们,叹了口气,靠在池沿,开始眼不见心不烦。
泡得爽了,陶夭向空中伸出自家小手,虚空捏了捏。
捏成个杯盏形状。
她忽然想要搞点小酒。
曲水流觞,边泡边喝,那可是人生美事啊!
从前,她就经常和小乙两个在自家池子里这么干。
不如……回去的时候买点清酒?
在该有的生活情趣上,陶夭还是舍得砸钱的。
与女浴池一墙之隔处,就是男汤。
此时,连同沈卓在内,顾客不过五人。
又有些人泡得够了,起身离开。
沈卓便也往更空旷处靠了靠,闭目养神。
“吱吖”一声,一老翁拎着木桶和刷子,进了门。
显然是要趁着顾客少时清扫浴场。
蒸腾的水汽中,老翁提着长柄刷,擦着湿滑的青砖。
刷子在地上划出细微的声响,与不远处滴水声交织在一起,倒也不会过分吵闹。
扫完地面,老翁便开始清洁浴池壁。
他弯下身,手探向浴池,去捞几片泡蔫了的艾叶。
替换了新叶,他正要起身,却觉水面似乎有什么不对劲。
老翁定了睛细看。
那是一团模糊的黑色,正随着热水微微波动。
“真是的,到底哪个人脱发这么厉害?以往一旬也就这点头发。”
老翁挽起裤腿,下到池里。
热气蒸腾中,他的心头陡然一跳。
“啊——”老翁吓得,在水里扑腾起来,活像是只旱鸭子。
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头发,而是一个人,头浸在水里,只半个白花花的身子露在上头,和漫天水蒸气和光同尘。
听到动静,沈卓亦被吓得一激灵,赶紧扑过去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死……死人了!”老浴工语不成句,结结巴巴,正试图往外爬,奈何心神俱震,手脚并用,还是哧溜回了池子里。
“老伯,您别怕。”沈卓转身,托了那老翁一把。
“且去寻些人,再拿个担架来。”
他嘱咐完,便靠过去,将池子里头的人翻了个面。
“这……”沈卓没想到,池里的死者居然还是个熟人。
“老伯,记得去官府报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