孔见深扬扇遮住脸上的笑意,好心解释道:“少谷主可当心了,我师弟这红线可不是普通红线,而是金蚕丝混合着寒阴铁淬炼而成,小心割伤了自己。”
见白云山急得面红耳赤怎么也挣不脱,戚雪婴也不想和醉鬼计较,她拍着谢书臣的脸,打算把他叫醒。
“谢书臣?谢书臣别睡了。”
“师姐…”谢书臣双眸半开半阖,里面水汪汪的,对着她露出一个迷蒙地微笑,像是一只撒娇的小狗崽。
戚雪婴压抑住心底莫名悸动,眼神看向白云山,“快把少谷主手上的红绳解开。”
醉酒之人反应都比较慢,谢书臣双目发直地看着她,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话中的意思。
他侧头看向白云山,鼻子里哼了一声,气呼呼地道:“白云山,讨厌!”
扭头又将脑袋埋在戚雪婴肩膀上。
戚雪婴头疼地扶额,她以前真不知道谢书臣醉酒后是这副模样。
最后在几人的连哄带骗下,谢书臣终于将白云山手上的红线解开,脑袋却像粘在戚雪婴肩上一样,怎么都掰不开。
两人像连体婴一样走在路上实在不雅观,无法,戚雪婴只能用遁地符,瞬间回到休息的客栈。
晚上怎么睡觉又是个问题,因为除了戚雪婴,谁动他他就绑谁,简直六亲不认。
几人挤在戚雪婴房中,面面相觑。
流萤虽然现在不讨厌谢书臣了,可是让她单独留师姐独自和男人同床,她是绝对不会答应的!
“师姐,要不今晚我和你们一起睡吧,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传出去对师姐名声有损。”
“胡闹!”戚雪婴不答应,眉头微蹙,“你年纪尚小,正是长身体的时候,要好好休息,我这里没事,你回你自己房中去。”
见流萤嘟着嘴不乐意,她温声道:“我们修仙之人,不同俗世中人,不用讲究那些繁文缛节默守陈规。”
“说得好!”孔见深扇子一合赞了一声,摇着头道:“你们灵剑宗习剑道修无情,也忒没意思了。”
他说着一屁股在桌前坐下,“人生就该随心随性,逍遥自在,吃喝玩乐一样不落,才不负此生嘛。”
“荒唐!”白云山冷俊的玉脸上满是不赞同,“人不知礼与禽兽何异?”
白云山像是老学究上身,一板一眼道:“古人云‘行止有度,克己复礼’,即使是我辈修仙之人,也当知礼法不可废,规矩不可逾。”
“噗嗤——”
一声短促的笑声让白云山严肃的面容微微裂开,他看向发笑的孔见深,面露不悦,“孔公子有何指教?”
“指教不敢当。”孔见深看了戚雪婴一眼,似笑非笑道:“少谷主这是连戚姑娘一起骂了吧。”
白云山反应过来,对着戚雪婴尴尬解释道:“戚姑娘…我不是…我不是骂你,我……”
骂与不骂戚雪婴倒是没什么感觉,每个人有自己的处世之道,她即使不喜欢,但是尊重,所以没有谁对谁错。
“少谷主不必解释,雪婴明白。”
她抬眸看向流萤,“师妹,你该去休息了。”
送客之意意浓,几人不好意思继续呆下去,白云山看了眼戚雪婴,见对方没有看他。
他低头抿了抿唇,跟着二人离开。
月光从雕花窗棂透进来,窗外树影婆娑,桌上烛火“哔啵”炸响,一双人影静坐在榻上,时间仿佛静止。
“咚咚——”
直到门口敲门声传来,戚雪婴才发现自己竟然大脑放空发带了许久。
她动了动肩膀,像是蚂蚁在里面钻似的,酸疼得不行,她脖子都被谢书臣的呼吸打湿了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