莱拉收下名片后,迅速翻出两杯酒的钱,拉上早就站起来的彼得就要离开。
“等等,最后一个不问了吗?”男人叫住了即将出门的《大苹果新闻》组合,“过夜的交易我是不会认的。”
回答他的是莱拉在门外随意地摆手。
“别看了,人家根本不稀罕。”女人还坐在吧台的高脚凳上,手指灵活地把玩着莱拉留下的纸币,格兰特总统的头像在指缝间反复折叠又展开,最后被捏成手心里的纸团。
女人握紧的指缝中不知何时渗出几股血迹,染红了被捏紧的纸团。
调酒师冷笑一声:“我允许你来打扰了吗?”
“你说的太多了。”短短的几个单词被女人说得极有韵味,她把纸团轻轻一丢,准确无误地投进了吧台内的废纸篓里。
她凝视着手心里还在流血的伤痕,却一点也没有止血的意思:“这就生气了?因为我打扰你下手?”
“原本是想的,”男人把莱拉用过的酒杯举在眼前,似乎在透过玻璃观察什么,“但我不知道把她的眼睛泡在哪种酒里才能保持原本的颜色。”
因为酒吧的灯光,他差点错过了那双眼睛。
澄澈的浅灰色好像有一种该死的魔力,调酒师从未在一个人的眼睛里找到如此清晰的自己。明明面对的是再熟悉不过的面孔,但始终无法让视线离开那面光滑的魔镜。
你该庆幸没有这样的酒。
这次算你幸运,记者小姐。
*
“‘黛丝媞妮(Destiny)剧院——外场是童话,内场是现实’?”莱拉把名片转到背面,看到了一串数字。
彼得边凑过来看这串数字边为莱拉科普:“这家剧院还挺有名的,外场有很多驻场的歌剧,内场是……是赌场。据说老板的邀请码是直通内场的通行证,但每个码只能用一次……”
看到这,莱拉立马把名片塞进自己的包里,“既然如此,这张名片就归我了。未成年人进酒吧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,赌场就别想了。”
彼得没有为自己争取什么,他若有所思地移开目光。
反正已经把数字背下来了。
剧院老板不知为何给他的感觉很像黑寡妇,明明她们从长相到声音没有一点相似之处。
男孩暂时想不出她们究竟在哪里“撞了人设”,但那个女人和调酒师一样都有一种非常危险的气质。
“莱拉,”彼得停下了脚步,语气严肃到甚至带些不符合年龄的语重心长,“我觉得你最好不要再管这件事了。这里……给我感觉很不好。”
岂止是不好。
酒吧里危险的可不只是调酒师和剧院老板,隐藏在人群中的恶意被黑色小人隔三差五地传递过来。如果恶意具有攻击性,那么她和彼得或许会把当场生吞活剥。
莱拉在进门前做足了准备,不管是可以随时触发的技能卡还是提前设置的、可以一键发送给所有联系人的定时短信,都是她为保全自己和男孩的后手。
女孩在彼得的严肃中感知到了一种令人怀念的关心与体贴,她点点头,以莱拉·佩顿的身份爽快地接受了男孩的好意。
彼得松了口气,他瞥了一眼已经暗下来的天色,依然忧心忡忡地看着正在用软件打车的女孩,决定今晚亲自送莱拉回家——纽约的夜太过精彩,他实在担心莱拉半路会被人套麻袋。
最后,腼腆的男孩把莱拉她送到楼下,笑着告别,“要小心啊,莱拉。周一见。”
“嗯,周一见。”
两人并不知道,他们会在周一之前就见面,而且都没有认出对方。
时间嘛,就在今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