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与安庶人一个,一条贱命谁在乎?
桑榆逐渐振作起来,几口将碗里的粥喝完,继而喝光碗里的药。
“姑娘可要好好补,小时候喝了那么多药,好不容易养好身体,现在可不敢大意了。”说起这个,阿岫就越想把她养胖一点。
桑榆含着蜜饯,“无碍的,就是这几天受凉了而已。”
她等裴沅等到晚上,床前的烛台都快燃尽了,人还没回来。
“快亥时了,姑娘别等了,方才裴青回来递了消息,王爷今晚歇在宫里,说是跟太子喝了些酒,雪又大,被留下来了。”
桑榆放下书,揉了揉眼睛,顺势躺下了。
阿岫放下帘幕,将她的被角掖好才放心离开。
早日晨起,院子外面积了厚厚一层雪,桑榆打开抱厦的窗子通风,听到了掐面两个洒扫的婆子说闲话。
“前些日我出门,碰见了隔壁尚书家的王婆,你知道我从她嘴里听见了什么吗?”
“能听见什么?她不干了?”
“什么呀!”那人神经兮兮地凑在一旁,“她听她家老夫人说,咱们王妃上次在冬狩的时候,有外面来的神医给把脉,说是难以生养。”
“什么?”另外一个婆子大惊。
“真的真的,说是那神医没好意思将事情当着王妃的面说出来,但是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。”
“你这胡说吧……咱们王妃自己就会医,自己身体怎么样还不清楚?”
“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喝药啊。”
此话一出,另外一个婆子登时说不出话,刚准备再反驳,可是看见了不远窗子里的桑榆。
拉扯着另外一个多嘴的婆子低下头,草草将院子中的积雪清扫结束,就拿着扫帚离开了。
桑榆清清楚楚听了一遍,心中一时有了答案。
隔壁住着户部尚书一家人,那老夫人上次她有一点印象,瞧着并不像多嘴多舌的人,这个事情倒像是他家儿媳妇传出来的。
那家儿媳妇喜欢捧李玉柔,这倒是被人瞧得清楚。
这些人听风就是雨,能说出这种话,也是为了承李玉柔的情。无冤无仇的两家,倒不必为了捧李玉柔,而得罪了她,只能说这件事有李玉柔的授意罢了。
桑榆起身将窗子放了下来,跟着阿岫坐在榻上绣手帕。
裴沅回来得格外早,闻他身上的味道,确实泛着一股酒味,刚回来就叫桑榆给换下了。
“怎么里衣也不一样了?穿走的那一套呢?”
裴沅网上穿着衣裳,解释道:“昨日被倒上了酒,换下后许是直接扔了。”
那可是她亲手做的,说扔就扔了?
桑榆不语,默默将脏衣放在一边,叫阿岫拿了下去。
“昨日是太子将你留下来喝酒,可是宿在了东宫?”
裴沅颔首,“可不是,先在宫里喝了一点,后面又被硬拉着去了东宫,不能有下次了。”
一次两次可以说他们之间有旧情,不然朝臣随意在东宫过夜,容易惹出君臣猜忌的结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