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化形的橠白是个蹒跚学步的奶娃子模样,头大身小,胖嘟嘟软乎乎的模样,双眼乌黑闪亮,宛若星子一般,嫣红的小嘴咿咿呀呀,可爱的不得了。
橠白修为浅显,所以化形成人也是这般年岁极小的奶娃子模样,不似橠玦,甫一化形便是少年郎。
奶娃子自是需要人照顾的,橠玦理所当然的担待起了这个责。
可饶是顿觉再尽心,到底也是有走了神的时候……
彼时正值盛夏。
一日晌午,橠白要午睡便回到了土壤之中,橠玦估摸着她醒来也要个把个时辰,又见赤日炎炎,便折了几片硕大的芭蕉叶子将橠白遮盖了起来,而后便径自前去,打算给橠白摘上几个野果子,这般炎热的午后,橠白醒来必是会口渴的。
然而夏季的天如那婴孩的脸,此时晴朗炎热,彼时便阴云密布。
橠玦走后没多久,便落起了毛毛细雨。
橠玦想着这下好了,橠白可以睡的舒服些了,却未曾想到,橠白竟然醒了……
细雨如丝,打在那橠玦覆在橠白头顶的芭蕉叶上,沙沙的声响吵醒了橠白。
炎热的夏日里下上这样一场如酥细雨,可想而知对于橠白这等草木精灵来说会是多大的诱惑。
橠白一见下了雨,当即便自土中钻了出来,挥舞着两条肉乎乎的小短腿踉踉跄跄的满山跑。
万绿丛中一点红,当真是灵动极了。
彼时的橠白刚刚化形,橠玦还尚未将那些妖物尽数赶出祈绵山,所以那时山上得飞禽走兽着实不少。
恰好,那日,胡乩也在祈绵山……
春末夏至,正是飞禽走兽发兴之时。
祈绵山上的母狐狸发了情,胡乩闻着味儿就来了。
胡乩的模样在狐狸一族之中,丰神俊朗是当之无愧的。他一出现,这祈绵山的母狐狸纷纷兴奋不已。
胡乩也是来者不拒,一天一只,过起了皇帝翻牌子一般的风流日子。
且说那日,小橠白见着下了雨,自土里钻了出来,步履蹒跚着蹦跳而去,这处耍耍,那里瞧瞧的。
就这般独自耍乐了没多久,小橠白便听到了灌木丛里有着窸窸窣窣的动静。
小橠白玩耍的动作顿时停了下来,心生好奇,便朝着那窸窸窣窣的灌木丛行了过去。
小橠白好奇极了,小肉手小心翼翼的便拨开了那灌木丛,顿时满眼疑惑的愣在了原地……
只见那灌木丛中一红一黑两只狐狸,一上一下叠在一处,在上的那只便是胡乩,他正咬着身下母狐狸的脖颈,口中不住的呜咽出声,正行着那翻江倒海、颠鸾倒凤之事……
一见自己好事儿被搅,胡乩满眼不悦的望了过去,一眼就望见了一身红衣可爱的不像话的小胖娃橠白。
小橠白初次见这情景,一双晶亮亮的星眸不明所以的眨巴了片刻,而后气鼓了一张脸,随即便挥舞着小肉手自地上抄起了一根树枝,朝着胡乩便抽打了过去,一壁打一壁咿呀念叨:“坏!坏!”
那胡乩尚未自初见小橠白的讶然之中回过了神来,背上便挨了几下子,乍一吃痛,胡乩登时松开了紧咬着那母狐狸后颈的嘴。
橠白年幼,自是不懂得甚的发情交欢之事,眼见着胡乩压在那母狐狸身上,下意识的便觉着是他在欺负那母狐狸,随即便抄了树枝意欲救那母狐狸。
可那母狐狸难得能与胡乩交欢上一次,正是如坠云端之时,却被橠白给搅了,尚未得到绁解,一双狐狸眼当即溢满了不悦,怨怼的瞧向了小橠白。
这高山密林的,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小胖娃娃?想也知道橠白的身份必是不一般。
只一眼,胡乩与那母狐狸皆是瞧出了小橠白是个人参娃娃。
对于这些走兽而言,可想而知小橠白对于它们是何等的诱惑力,简直是犹如仙丹玉露一般。
那母狐狸当即蓄势待发,摆出了一副狩猎的姿态。
小橠白却全然未曾瞧得出那母狐狸已然将她当做了猎物,仍是一心觉着它受了欺负,依旧拿着手中那树枝抽打着胡乩,口中不住的咿呀着:“坏!坏!”
虽是挨了抽打,但胡乩只一眼便被小橠白那圆嘟嘟肉乎乎的模样给可爱到了心坎里,当即便萌生住了要将她占为己有的想法。
胡乩正瞧着小橠白愣神儿的功夫,那母狐狸已然蓄势待发罢了,一跃而起便对着小橠白扑了过去。
小橠白虽是年幼,可也断不至于危险近了身连闪躲都不懂,她闪身一躲,便灵巧的躲过了那母狐狸的奋力一扑。
那母狐狸见扑了个空,便调转方向,再次对着小橠白扑了过来,且还张着狐狸嘴,意欲对小橠白下嘴。
小橠白扬起手来,手中的树枝直挺挺的向前一戳,竟就无巧不巧的戳到了那母狐狸意欲咬她的嘴里……